只是约炮，谈什么爱情

（一）

华哥在QQ空间里发了条宣告离婚的动态，收到的评论很多，但华哥一条也没回复。我打电话给他，问他究竟怎么回事。

“子辛，你说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啊。”华哥连续问了我三次，我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“你跟嫂子没爱情了吗？孩子怎么办？再说也不用公开出来吧。”我反问。

“我也不知道。你说我这样像不像王宝强？”

“怎么？难道嫂子有外遇了？”

“不，她没有。是我有。”

“……”我无语了，细想后我说：“谁啊，不是三年前就断了吗？”

“唉，就是前几天在上约的。就那么一次就失手了。”他倒委屈起来。

“唉，色字头上一把刀吧。”我调侃他：“是不是这次玩大了，所以嫂子忍不了？”

华哥沉默了半天说：“这次是我提出来的。”

“我靠！你想搞毛啊！”我惊讶。

“我现在和那个女网友恋爱了。”

“多大了？”

“22”岁

“我靠！你牛逼。”我石化了，在瞬间。

挂了电话后，我想到了三年前认识华哥的时候。他虽花心，但也是极顾家的男人。手机壁纸是自己的儿子，每天都会给家里打电话，放假回家也都会给老婆带礼物。

那时候我在南通一家淘宝运营公司实习，从事美工和文案工作。我对外说我是做电子商务的，瞬间会觉得高大上。华哥是七月份被老板挖来做运营的，我们几个同事住在公司租的一套房子里。

熟悉后知道华哥原来和我一所大学，是我学长。他给我讲他在大学时候的风流史。现在想到那些往事，都不禁笑出声来。

八月某天华哥拿了五盒避孕套，问我：“小李，你要不要来一盒？”

“我靠！你买了这么多！”

“居委会发的，不用白不用。我想这里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单身，所以送你一盒。”

“谢谢华哥，嫂子一定很幸福啊。”我虽然接过来，但是我于七月底已经分手，只是我不想说出来，所以只好接过来。为了转移话题，我只好调侃他。

“你嫂子在老家呢。出门在外无论做啥事，这安全措施得做好。”他这像是嘱咐的话。

“那你这么多，在外怎么能用完啊。”

他睁大眼睛盯我半晌后，带着不可理喻的语气说：“可以约呀。”

（二）

或许是分手后的愤懑又或者是我寂寞了，我真就搜索附近人来着。于是就遇到了她，ID是英文，我记不住。只觉得她照片看上去很漂亮。当然发出去的打招呼很多，也有好几个回复我的，最后我只和她聊了。

“我刚从加拿大回来，放暑假。”她说。

“那你还是个小孩子吧，我都工作了。”

“我19，在加拿大念工商管理。”

高大上啊，我心想。“我22，从事电子商务。你早饭吃了没？”我问。

“还没有，我都不知道家这边周围有啥吃的。”

后来我就试着约她，幸运的是她同意了。我不知道这孩子是没心眼，还是在国外太洒脱了。

眼见为实她的确很漂亮，时尚大气看不出19岁。妩媚的身姿却也不显得风尘，却透露出一种女神范。

但她内心不高冷，反而很健谈。她父母离婚后父亲再婚，母亲和她对象同居，还没结婚。所以她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。她说：“到哪个家都不自在，我可受不了两个老头老太秀恩爱。”

难以想象一个女神会愿意跟我在一个简陋的门面店里吃一碗豆腐脑，可是她真实地坐我面前，还要了两根油条大口吃了起来。她还是个很有耐心的人，听我絮叨那前段感情中的小烦恼。然后她给我分析的很透彻：分手可能是我前女友的恶作剧，想要得到我的重视；又或者你们之间的爱情已经淡然了，只有彼此祝福。

“你看的很通透啊。”我赞赏地说。。

“这，谁没点过去啊。”

“你不是才19吗？”我诧异。

“我都谈了四个男朋友了。”她说的很淡然，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。

“那你现在，你现在有，有男朋友吗？”我吞吐说。

“有啊，他在加拿大。”

“外国佬？”

“我不喜欢老外，他家江西的。”

“你们是同学？”

“不是，他不念书。在加拿大玩跑车。”她吃了口豆花继续说：“他组建了一支乐队，每天开着跑车玩摇滚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跟我一样大，不过就像个孩子。上次我们一起回国，就在这个十字路口，他都要打的回去。两三分钟就到家了，还不想爬六楼非让我去开房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自顾自地说，完全忽略了在一旁呆若木鸡的我。于是我决定问一个劲爆的问题：“你们同居了？”

“我回国前，他遗憾地说没能把我弄怀孕了。哈哈。”

“……”我石化了，在瞬间。“老板结账。”我动作潇洒地掏出十元人民币。

晚上她说无聊约我去网吧打英雄联盟。

我说：“我不会啊。”

她说：“没事，我教你。”

果然夜晚是属于她的，连衣裙包裹着翘起的臀部，一眼看去就觉得她没穿内裤吧，一席黑长直的头发披在后背上。走近些才看到她的淡妆和浅浅的眼影，圆润如樱桃的嘴唇。推开网吧大门就开始吸睛，而我在她身旁立马就显得屌丝了。我能清晰感觉到周围发出的“杀气”，只好开一个包间。

登上QQ打开LOL，她让我选择黑色玫瑰区，我不禁看了她一眼，心里想她还真符合这个区的名字。

“选谁比较难死啊。”我问。

“选熔岩巨兽吧。”她俯身贴近我，用手握住我手里的鼠标点击选择。她的手很细滑也很冰冷，在接触的那一刹那我连忙缩回了手。

结果我送出了一血。她安慰我，说：“没关系的，慢慢就熟悉了。”

可是我实在玩不了，玩了两局后我就放弃，改去玩三国杀了。

（三）

之后有一天上班，她说她感冒了，不知道哪有药店。

由于公司租的房子离公司不远，我趁午饭时间给她买了药送去。我买了三个牌子，怕她对某一种药过敏，娇贵的人讲究多。她让我进门，我内心紧张无比。

推开门我就差点被攻击了，她养了一条狗对着我一通狂吠，像是看透我的心思，大有饿虎扑食之势。好在被她抚平了情绪。

“这，这是给你买的药。”我说。

“谢谢啊，真麻烦你了。随便坐，要喝点什么吗？”她然后去了厨房开冰箱。

“没事没事，不用不用，不渴不渴。”我似乎紧张地一直在说叠词。

我向她家卧室探去，两室一厅一厨一卫。床褥是粉红色，半托在地上。窗帘没有拉开，整个房间显得很静谧。

“你一个人住不害怕吗？”我问她。

“有什么好怕的，我妈是警察就在这边的派出所。不过她不怎么回来。”她说着从厨房出来，手里拿了一罐饮料说：“给。”

我正要接过饮料，不曾想肚子突然疼痛无比。我知道这是要蹲大号的节奏，想表现得斯文一点，看来是不可能了。“额，嗯，那个，可以用一下你家厕所吗？”我半掩着肚子。

她立刻就明白了说：“用吧”。

童话里都是骗人的！哪有那么多浪漫的桥段，现实中有可能就被一泡屎给搅和了。不过她家卫生间很干净无异味，满分。马桶都是粉色的，这是多有少女心啊！

出恭后，就到了下午上班时间。没时间再跟她聊人生谈理想了，只好作揖告别。

那一周都在聊着天，终于熬到周末，她约我出来喝奶茶。奶茶店内跟老板要了副扑克，她说教我玩桥牌。

“我昨天跟你说的今天晚上朋友在王子酒店开派对，非要我过去。你要不要一起去玩玩”她一边出牌一边问。

“我这个人很闷的，肯定和你朋友聊不来。”我委婉拒绝。

“那好吧。”她说完掏出一把车钥匙放在桌子上推到我这边，接着说：“那你晚上开车去接我，我怕我喝醉了。”

“……”我石化了，在瞬间。我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回应，支支吾吾地说：“我，我，我还没有驾照。”

“什么！”

我看出她眼睛里带着先震惊后的神情。之后是长久的沉默，然后就散场各自回家。

（四）

同事笑话说：“哪有这么拙劣的拒绝手法啊。”

我只好真诚地说：“我是真的没驾照。”

从约她吃早饭开始同住一起的同事们便都知道了，他们会八卦近况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。我倒也坦荡，即便被他们说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

华哥让我别理那些人的看法，笑一笑就好了。

“难道我跟她之间就不能有爱情了？”我问华哥。

“唉，到底是还年轻啊。”华哥叹一口气。“其实我觉得那女孩就是想跟你约炮，你没事跟人家劈什么情操。现在网上的，哪有什么爱情可言？爱情不是约出来的，不能太当真，当真你就输了。”

一连几天女神都没有给我发消息，我发的她也没回我。过了几天收到女神“我回加拿大了，就此别过”的信息。等我回复过去，提示对方将你拉黑。

“为什么呢？为什么连做朋友都不行？”我不理解。

“你们成长环境，接触人群，思想观念等等。这他么就是现实，不要再抱着浪漫的梦想了，还是做个梦吧。”华哥语重心长地说。

后来我离开南通，这个事情就当做一页插曲翻过去了。如今看到华哥离婚的动态，不禁又想到了。于是我又打电话给华哥。

“唉，现在女人都想什么啊？天天陪着说无趣，一不理睬就说不爱；好声说话被斥窝囊，大声说话被称家暴……还强行用我的号发动态，什么照片都发。不给我看她手机，我总感觉她每天聊天的人很多，我真是受够了。”接通电话后，华哥倒是先跟我抱怨起来。

我一时木然不知说什么，咽口吐沫说：“华哥，还记得那时候我约的那个女神吗。”

“嗯，记得。”之后是一阵沉默，他接着说：“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不是这样，那时候感觉她是个很单纯的小姑娘。现在我班不能好好上，生活也一塌糊涂。”华哥委屈起来。

“不是有歌词这样唱嘛，‘激情之后是暗淡’，那时候你对我说网上的哪有什么爱情，怎么自己却陷进去了？”

“我已经跟她说分手了。”

“认真的？”

“嗯！”华哥回答肯定。

“以后还会约吗？”我问

“道理都懂，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呢？”华哥没有回答我问题，却反问我起来。

“因为我们都是贱人。”

我说完，电话两边都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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